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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一號企業家，作者 | 朱虛侯
ChatGPT 橫空出世，AIGC震驚四座。
【資料圖】
連比爾·蓋茨都盛贊，稱其“不亞于互聯網的誕生”。
受此風潮影響，A股市場ChatGPT概念跟風炒作，云從科技、海天瑞聲等多支個股漲幅翻倍，其中漢王科技（002362.SZ）更是觸及8連板，大有成為ChatGPT“榜一大哥”之勢。
然而，昔日科技“巨頭”，當下最熱“妖股”，真正的底色到底如何？或許可以從其創始人劉迎建“斗爭”式創業史上尋覓一襲光景。
只不過一個不容回避的事實是，回首漢王科技上市十余年，在電子書之后難覓轉型良策，如今早已沒了往日光彩，甚至2022年業績預虧-9800萬元至-1.4億元。
從“炊事班長”到“上校老板”
1968年，年僅15歲、初中尚未畢業的劉迎建入了伍。
一年后，因為表現優異，他被提升為炊事班班長。后來有人就企業管理問題向他提問，劉迎建甚至開起了玩笑：
我16歲就能管好上百人吃飯
在那個“政治掛帥”，高考取消的年代，政治學習和軍事訓練壓倒一切，可是劉迎建卻琢磨起讀書上大學來，連津貼都基本花在了買書上。
特立獨行自然也引來了議論，甚至被扣上了“只紅不專，有野心”的帽子。
不過，機會還是垂青于有準備之人。
1978年，高考恢復第二年，劉迎建考入南京通信工程學院計算機系。
1982年畢業后，劉迎建又歸隊，并一直從事著相關技術研發工作，直至1985年取得了一大突破。
這一年，劉迎建研制成功世界第一臺“一種手寫漢字的在線識別裝置”，并于1986年獲國家發明專利。
至于其意義，用官方文字介紹則是：
完成了國內計算機漢字自動輸入的一次創舉
或許也正是因為此，兩年后的1987年，劉迎建開始承擔國家“863”計劃研究項目。
但在那個下海潮涌的年代，劉迎建的心也開始蕩漾。
1995年，中國互聯網先驅瀛海威在北京立起一塊廣告牌：
“中國人離信息高速公路還有多遠，向北1500米”
正是這一塊牌子，宣告了互聯網時代降臨中關村。
而早在1991年，中科院參加一場在香港舉辦的軟件展覽，劉迎建帶著手寫漢子輸入技術隨團參展。
有一天，一位戴著眼鏡的年輕人在劉迎建的展臺前站了一整天，直到下午三點的時候，他忽然對劉迎建說了一句話：
“5點，我在大門口等你，你記好了，車是勞斯萊斯。”
這個人就是名人掌上電腦的老板佘德發，他相中了劉迎建的手寫識別，并將至運用到PDA上。憑著這一筆轉讓，劉迎建小賺：
10萬美元
正是這一次小試牛刀，激發了劉迎建內心深處的悸動，有一個小故事很能呈現他當時的心態起伏。
據說，當年懷揣著10萬美金和1萬港幣在香港機場購物時，兜里幾張100元大鈔不經意間掉在了地上，劉迎建撿也不撿就揚長而去，心里想：“不就100塊嗎？算啦！”
嘗到商業化的甜頭后，自然再難甘做“冷板凳”。當然這也是符合潮流之舉，背后則是“教授帶著技術下海 ”的號召。
1993年5月，一直想推廣輸入識別技術并應用于商業領域的劉迎建，毅然退出了國家“863”計劃，甚至放棄了即將到手的博士學位，轉身投向中關村的IT浪潮之中，為此還贏得了一個不俗的稱謂：
“上校老板”
“我必須堅決地與微軟斗”
也正是在1993年，在中科院自動化所的支持下，劉迎建帶頭組建了中自智能系統公司。
在此階段，漢王科技經歷了大起大落。
2000年左右，受益于PC與互聯網初期勃興，漢王幾乎成為了國內手寫終端產品的代名詞，這也刺激了劉迎建迅速擴張的野心。
期間，漢王相繼上馬了“智能電話”、“銀行身份識別系統”、“軍牌號碼識別系統”等43個項目。
彼時的劉迎建也不斷拋出“如何占領一塊大市場、圈地幾十億商機”的豪言壯語，似乎漢王跑馬圈地的時代已經到來。
但殘酷的現實很快驚醒了劉迎建。由于此前決策的“感性”，2000年后上馬的項目大部分以潰敗告終，大部分技術人員出走，“漢王”也一度走到資金斷裂的邊緣。
痛定思痛，劉迎建帶領漢王進行了戰略調整，規定每年根據市場需求和公司自身條件增加新項目，研發資金為銷售額的10%-12%，主體產品線不超過2個。
得益于此，漢王的業績出現回升，從2001年前保持年均27%的增長率，到之后的三年連續下滑，再到調整后又實現35%的增長率。
漢王闖過了一道難關，并相繼推出了兩大主力系列產品：
繪畫板和電子書
誰料，作為漢王安身立命之本的兩大主力系，卻在問世后面臨著極為嚴酷的競爭環境。
2006年12月，全球手寫板巨頭和冠（Wacom）以該公司擁有的專利受到侵犯為由，分別在中國和美國起訴了漢王科技。
當時漢王的產品剛剛登陸美國市場，以一個“挑戰者”的身份。而早在1990年迪士尼公司就運用Wacom數位板創作出《美女與野獸》大型動畫電影，顯然實力與根基不可同日而語。
獲悉起訴消息后，劉迎建決定強力反擊，組織應訴。
然而，這卻是一場硬仗，官司進行的極其慘烈，僅源程序就提供了一萬多頁。爾后，總共耗資2000多萬，最終雙方達成和解。
劉迎建曾為漢王定下四字戰略口號：
“搶、攻、護、擴”
這也是很多人認為劉迎建“好斗”的外在表現。
“戰斗一般都是其他人挑起來的，我們只是被動應戰。”在劉迎建看來，這也是別無選擇，畢竟“除了漢王，識別技術和相關產品對其他所有公司都是副業或者是在侵害漢王的利益。”
猶記得90年代后期，微軟本打算將中文識別技術集成進Windows操作系統，讓消費者免費使用。
“這怎么行？這是在砸我們的飯碗。”為此，劉迎建和漢王動用各種社會關系去向政府反映情況。
即便多年以后，微軟已與漢王成了合作伙伴，但談及此事，劉迎建仍是一副強硬的神情：
“我必須堅決地與微軟斗。”
上市洶涌十年
從懷抱“全球第一套漢字手寫識別系統”的研究成果，抓住非鍵盤輸入領域的幾項關鍵核心技術，到2009年推出明星產品“漢王電紙書”，漢王科技終于在攻伐掠地中迎來高光時刻。
2010年3月，漢王科技以近69倍PE登陸中小板，首發價格41.90元，短短兩個多月后公司股價就達到歷史高位175.00元。
就在資本市場的造富神話似乎又將要在漢王科技身上大放異彩之時，漢王電紙書的強大對手卻也接踵而至。
2009年全球電子書市場還是亞馬遜公司的Kindle、索尼的Reader和漢王三分天下。
反觀國內，至2010年下半年，以盛大文學為代表的國內企業相繼效仿推出電子書產品，攻防愈演愈烈。
易觀數據顯示，2011年第四季度，漢王科技雖仍保持中國電子閱讀器市場份額第一，但數字已下滑至54.7%，盛大文學的Bambook緊隨其后，市場份額為23.1%。
更糟糕的是，2013年Kindle進入國內市場，接連攻城略地，大有“逮誰滅誰”的氣概。到2018年，Kindle在中國銷量達到百萬。
2011年，漢王科技發布上市后首個業績報告，巨虧4.97億元。
談到虧損，劉迎建曾經坦承，“一方面是iPad的沖擊，一方面是出現了較大庫存，加上2011年電紙書市場出現價格戰，電紙書價格大幅下降利潤率降低”。
此后，上市后的十余年，漢王科技在轉型之路上左沖右突，產品線從空氣凈化器到博物館OCR等等，但始終未有大的起色。至今依然嚴重依賴其筆智能交互產品，如數字繪畫、無紙化簽批產品、電容筆等。
2021年年報顯示，筆智能交互、文本大數據與服務、AI終端、人臉及生物特征識別四大產品端營收占比分別為68.06%、15.24%、10.02%及4.95%。
而對于攀上ChatGPT概念，則在于漢王科技多年來的相關技術儲備基礎。
在投資者互動平臺，漢王科技則透露公司在自然語言理解技術（NLP）領域處于業內領先地位。
但2022年半年報顯示，NLP涉及的文本大數據業務雖為公司貢獻了營收13.15%的營收，但同比下滑7.14%，相關業務毛利率較上年同期下滑5.92%。
目前，盡管漢王科技在AIGC方向有了一定布局和應用，但公司并無實質ChatGPT業務收入。
為此，深交所已于7日下發關注函，也許不久就能從漢王科技的回復中看出其真實底色到底何如。
當ChatGPT的“西部世界”遭遇東方力量，劉迎建會否再帶領漢王科技發揚過去的“斗爭”精神，與一眾巨頭“全面開戰”？
而對于真正的ChatGPT賽道，互聯網巨頭們也沒有閑著，除了微軟，谷歌更是在這兩天推出了類似的服務-Bard，百度也宣布在3月份推出“文心一言”（ERNIE Bot）。
全面開卷，為期不遠，漢王科技還能戰否？（本文首發鈦媒體APP）
